管理与经济学部副教授　刘勇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印发《关于省以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改革试点工作的指导意见》，集中体现了党中央、 国务院对省以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改革工作的导向和要求，为全国实施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改革，指明了方向。

横向监管之困催生垂直管理

　　各级环保部门负责监测监察执法，但从属于地方政府，而非垂直于中央或者省级领导。在财权、行政权和执法权都控制于地方政府手中的现实制度下，实现对地方企业环境行为的横向监督太难。有时环保部门还会成为“阻碍”地方经济发展的“罪人”，不仅在私下交往中受到排挤，在行政岗位的升迁上也容易受到限制，特别是面对地方的纳税大户，各类大型的制造业企业，很容易滋生“地方环境保护主义”，在这种情况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很有必要提上议事日程。

规制更新促垂直管理发力

　　垂直管理的有效执行需要多方面的配合，其中环境规制本身的更新和拓展将直接促进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的有效执行。实际上，基于对企业实施低碳清洁生产障碍的半结构化访谈（189名不同制造业企业的管理人员）表明，环境规制的滞后已经成为障碍之一，包括政策工具的选择以及对低碳生产的操作性界定。受访企业表示：与生产相关的有些环境规制已经滞后，对低碳生产方面的涉及很少，特别是便于实际贯彻和具体衡量的低碳政策标准，以及由此构成的低碳政策体系尚需完备。同时，由于气候变化影响的争议，以及由此导致的国际气候变化谈判中各国因为发展利益而导致的矛盾，使得与气候变化直接相关的低碳政策在各国的执行力度的差异，由此导致受访企业对政府未来低碳政策预期的不确定性，也使得对低碳生产的流程改造和固定设备投资的犹豫不决。高效的政策架构和清晰明确的政策信号无疑对制造业低碳生产具有显著的影响。低碳政策的制定需要加快步伐，不仅仅是纲领性的文件，更需要的是具体的可操作性的细则和标准，比如在低碳生产的具体衡量方面，可将产品生产的单位碳排量作为参考。具体的数值确定可以采取ISO14067和PAS2050标准进行计算后，以行业平均值为基准。同时，释放出强烈而稳定的低碳生产政策信号，以消除企业进行长期低碳生产投资的政策是否稳定的顾虑，进而达到从完善环境政策本身出发，促进垂直管理有效发力。

政企合作促垂直管理发力

　　垂直管理的主要对象之一仍然是企业，特别是大型的污染严重的企业，因此为了更好地实施垂直管理，政企直接的有效沟通和交流是必须的。基于对138名公务员和123名企业管理人员的问卷调查，在公务员看来，造成“环境政策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最主要原因是政策方面的原因，其次是企业方面的原因，最后是公务员自身的原因。在企业看来，造成“环保政策没有预期效果”的最主要原因是政府方面的原因，其次是政策方面的原因，最后是企业自身的原因。双方都认为自己的原因是最少的。环境政策的实施常常会触犯某些方面的既得利益，因此有可能导致不满和冲突。环保部门执法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工作难以进行甚至遭到驱逐的现象时有发生，这种情况下，加强政策的宣传就显得尤为重要，使公共政策执行主体和公共政策目标群体在针对具体事件时认清本质，明确是否是自己的责任，产生“自我归因”，有助于推动公共政策的有效执行。

　　为此，政企双方应该强化政策的有效沟通，除此之外，将企业纳入环境政策的制定过程，让企业熟悉环境政策的起源，提高对环境政策的认同度和接受度，这种“交叉工作”可以弥补政企双方各自信息的不对称，明白各自的“难处”，将促进垂直管理的有效执行。

组合压力促垂直管理发力

　　垂直管理可以促进地方环境保护主义的消亡，特别是在环保部门与地方大型生产企业的“环保较量”中，增强了环保部门的份量，有利于促进企业改善环境行为，然而，为了增强垂直管理的效果，还需要综合其他各方的“环境压力”，形成政策组合，共同促进垂直管理效果的凸显。基于对300多家企业的问卷调查表明：企业的环境行为压力除了来自政府规制以外，还包括市场竞争和社区居民的压力，并且市场竞争和社区居民的压力与企业积极主动的环境行为正相关，因此，将政府的规制压力、市场竞争压力和社区居民的压力，进行有效的组合，共同作用于企业环境行为的改善。根据企业不同的环境行为特征，制定不同的组合政策，对于环境行为恶劣的企业，以政府的强制压力为主，辅以市场压力和社区居民的压力，而对于那些已经很好地履行了政府环境规制的企业，则侧重于市场压力和社区居民的压力，使其将环境行为的改善融入对利润的最大化追求的自觉行为之中，让市场竞争压力起着基础性的作用。（编辑 王涛）

刘勇简介：

　　刘勇，南京大学博士毕业，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公共管理研究所副教授，已发表论文30多篇（仅第一作者）。SCI/SSCI收录14篇，独立完成专著3部，作为负责人已经完成课题13项，其中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加拿大CBIE项目、奥地利OEAD项目、教育部社科司项目等。2011年入选天津市“千名以上高层次人才”；2013年获得奥地利EPUS Award并入选“中加交换学者”；2014和2015连续2年收到THE ENI AWARD 的邀请，参评ENI AWARD。2014年受邀成为法国南锡商学院合作研究员，并受奥地利政府和加拿大政府资助分别前往维也纳大学和康考迪亚大学开展合作研究，同时，还受邀为SCI杂志专刊编委，以及多本杂志审稿人，2014年Certificated of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 in Reviewing, Elsev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