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卫津路校区的“留园”,也就是师生校友们所熟知的留学生宿舍楼。它于1989年建成,至今已走过36载岁月。留园是一个家,是一个传播友谊的地方,这里的老师以父母之心、兄长之情关心爱护每一位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让怀揣梦想、来到天大的他们,满载友谊、学成回国。本期故事,来听国教学院退休教师冯宝平来讲述“留园记忆”。
(作者:国教学院退休教师 冯宝平)退休了,反而对干了一辈子的留学生教育管理工作更加热爱,过去接触过的留学生如影随形,经常浮现在脑海里,历历在目。

1979年我与纳卡米的合影
纳卡米是一位来自尼泊尔的留学生,1980 年他不幸患上了肺结核,住进当时专门治疗传染病的柳林疗养院。那家医院离学校很远,记得每次骑自行车去看他,路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帮他办理住院手续,定期向医生了解治疗情况,帮他买些生活用品和食品,每次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刚开始他还有些腼腆,话也不多,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他告诉我他家住在加德满都,得病的事没有告诉妈妈,怕家里人担心。他说他信奉佛教,但喜欢喝啤酒、抽烟。因为抽烟对肺不好,我劝他改掉抽烟的习惯,此后他再没有让我帮他买过烟。治疗了三个多月,纳卡米身体恢复出院,后顺利毕业回国。在之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都会收到一封来自尼泊尔的新年贺卡或信。他还利用来华出差的机会专程来学校看我,我很高兴。

2015 年天津大学 120 周年校庆时我与纳卡米合影
天津大学 120 周年校庆时,纳卡米专程来校看望老师,还能记起当时的事情。我在想,在一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哪怕你帮他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他也会记住你。
来自斯里兰卡的科马拉 1988 年入天津大学学习,在天津大学读了本科后,又继续读完了硕士、博士学位,我常跟他开玩笑说,“你都快成中国通了,什么时候也在中国成个家吧”。他也真争气,毕业后在华为公司找到了工作,还收获了爱情,女朋友是位天津姑娘。在天津办婚礼,仪式可简化不了,最让他为难的

当年在科马拉的婚礼上
是远在斯里兰卡的父母不能赶过来参加婚礼,谁来做他的主婚人呢?不知他怎么和丈母娘商量的,非要请我代他父母做主婚人。推辞不过,心想反正是沾喜气的事,鼓足勇气真的为外国人客串了一把主婚人。婚礼上,当二位新人郑重地向我三鞠躬时,望着科马拉眼中幸福、感激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从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流。在之后的日子里,总能收到科马拉的祝福,心里也多了一份牵挂,我真想什么时候有机会去深圳看看他的家、看看他的孩子。2017 年 7 月 13 日,他带着爱人和女儿专程来校看望老师,表达对母校、对老师深深的感恩之情,他说等女儿到了上大学的年龄,一定让她考入天津大学,在他的心目中“天津大学是中国
最好的大学”。

2017年科马拉带家人回校看望老师
工作中也会遇到着急和痛心的事情,一位留学生,入学时刚满 17 岁,远离母亲,只身一人来到中国。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不久还交上了女朋友,在他看来,钱在爱情快速升温的过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一次次向家里要钱,一次次很快花光,单身母亲不得不半年给他寄一次学费和生活费。由于年龄小,生活没有计划性,钱很快又被花光。一念之差,他选择了抢钱,又被人抓住。那个夏天出奇的热,当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后,我心里像着了火,又急、又气、又恨。因天气太热,我去时顺便带了几瓶水,匆匆赶到派出所,看到永远难忘的一幕:那分明是一个孩子见到亲人时求助的目光,眼神中充满恐惧、无助和疲惫,他看到了我手中的水,“老师,我想喝水。”我递给他一瓶,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老师,我还想喝”。我原来心中的气和恨此时此刻变成了痛心。后来他母亲和我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泪流满面。但法律无情,最后他还是被判了刑。从那以后,我记住了他的眼神,我记住了他母亲脸上的泪。从那以后,我总是利用各种机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刚刚离开父母、只身一人来到中国求学的留学生们,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这也许就是一份责任吧。
“百卅北洋 天大情怀”校庆征文活动持续进行中,欢迎师生校友及关心了解天大的社会各界人士投稿天大故事,辑录天大人共同的历史记忆。
请点击链接,了解征稿活动详情:
https://mp.weixin.qq.com/s/0BIlXPKMjzRlT2uXpJSwpg
投稿邮箱:tianda130@163.com